1/15/2008

聽風的卡夫卡 創作日誌 十一 By 曾韋迪

回家(上篇)

那天從海邊回到市區,一切都感到十分陌生中的陌生,身邊的一切都超出想像之 快,究竟是否我的錯覺,眼前的景物在我的視網膜上方向後移動,像失控,像無重,像幻影,對!或者我眼前的所有景物都是幻覺。


對我來說,實在是忍受不了,受到精神污染,眼睛內全是簇新的東西,沒有一樣值得記下來的事,如超載而無法正常運作的電腦,簡單如開機都要等上十分鐘以上,最後我把車子停在路邊,好讓我的眼睛稍作休息,打開車子的FM收音機,聽著早上的音樂節目,都是過分描寫失戀過後所帶來無限感觸的港式流行曲,既無聊又可笑,我點起廉價香煙,深深地吸進了肺部,把意識麻醉在尼古丁中,盡量把身體沉進車子的真皮座椅。

我閉上眼睛回想這幾天發生過的事,沒有離奇曲折,沒有感人至深,只看到了,我的感知、和真實,脫了軌。

時間,像靜止一般,血液像固體,我的腦部深處發出碩大無比的響聲,我進一步,用盡身體的力量,抓著一點點,記憶就像沙一樣從我手指的空隙中流走,一點點:記憶,像痛苦,像眼淚。

我以為我走到海邊就可以找回一點屬於我自身的分割物,我明白,如果手中拿的東西沒有辦法自由,人的心永遠都沒有自由的一天,日子把一個人磨得不似人形,因為堅守所以辛苦,你堅守著甚麼?人要花一生堅守著甚麼。孫中山的一生堅持革命運動,人為他的堅持而流血,究竟人有沒有力量和權利要求另一個人為自己一生活在血泊之中?之所以我覺得革命家是恐怖的人種就是這個原因。我身邊都有很多外來的革命家,他們輕鬆地來到這裡,發展屬於自己的王國,沒有責任,只有圖利,沒有為這個地方做一點事的意識,建立、鞏固我們的集體回憶。

想了很多,思絮正在不斷地迴盪,停不住,行不前,永遠跨不過現實的範疇,失去方向的船隻在大海航行,總有一天將汽油會用光,人可能未用光汽油就已經在海中心停下來,就連心都停下來了,我所說的並不是心臟的停止,是不知不覺地被某一樣東西拉著了,黏得緊緊的,討厭得令人發麻,不能再自處於這個狀態。忽然我見到一個情景,一個在森林狂奔的人,滿頭大汗地像找尋出路,不斷氣喘,嘴裡不斷地呢喃某些咀咒,不斷跑的同時像尋找一個出口。

引擎再次發動,車子向前移動,經過繁華的都市,我以方向盤帶動我重新認識我居住多年的城市,找尋我對這個家的回憶、氣味和脈搏。

No comments: